中科医院专家微信 https://m.39.net/m/a_4463792.html钱锺书在牛津的毕业论文题目是《十七和十八世纪英语文献里的中国》。之前一直没有人读到过原稿,直到年,一位牛津大学的政治学博士晓宇出于对民国那代学者“脚踏东西文化典范”的存疑,带着求证的好奇心给博德利图书馆写信,才第一次看到了钱锺书的毕业论文原稿。那时钱锺书使用的还是威玛氏注音,原稿也是上世纪30年代的线装本。面对这样一个宏大得在今天几乎难以成立的论文题目,钱锺书开始了浩瀚的文献考证,而且还从英语之外的欧洲大陆语言文献中去寻找。晓宇记录道:“每一页的几处引用,全篇下来,跨越两百年,甚至提到了20世纪初的文章,不免让人嘀咕,在没有电脑、Google和关键词搜索的时代,他是看了多少书。”论文里有一些令人印象深刻的细节。比如,钱锺书考证了17世纪英国文献记载上的第一位中国人。在《安东尼·伍德的生活与时代》这本书里,他读到牛津大学的东方学学者托马斯·海德(ThomasHyde)和英国国王詹姆斯二世(JamesIIofEngland)在年的对话记录,其中提到一位在牛津的中国居民,詹姆斯二世还收藏了这位中国人的画像。沿着伍德和海德的书稿找下去,钱锺书查到了这位中国人,还考证出他们从中国人身上学到了中国围棋和骰子。钱锺书考证的这些文献,都是拉丁语所写的。这篇论文的英语不乏行云流水的长句和排比句,词汇的使用不仅复杂高级,而且也有文采,闪烁着他的幽默感。——三联生活周刊(钱钟书:贡献一生,做做学问)学问高的人,毕业论文就是高水准,例如钱钟书的这篇《十七和十八世纪英语文献里的中国》,再例如周一良在哈佛的毕业论文《唐代之密宗》,再例如福柯的博士论文《古典时代的疯癫史》。学术上的三岁见老,大概就说的这种。钱钟书之所以不愿意写专著,是因为专著必然是成系统的,而钱钟书不相信大的系统,他觉得大系统就像《庄子》的浑沌一样,日凿一窍,七日而死。所以他只写写传统的札记式的自我小系统的书。他不是写不出学术文章,而是认为没意义。他的《管锥编》里面能出的文章多了,稍微拾掇拾掇就是,不信你去看杨绛后来的一些学术文章,有不少就直接利用钱钟书的札记,只不过她没有注明罢了。钱钟书才大如海,这是共识,很多人佩服得五体投地,很多听起来像谣言的钱钟书事迹,其实是真的。例如钱钟书放言横扫清华图书馆,他就真的横扫了,在几十年后,复旦大学的葛兆光在《穿林书简》中就感慨到:看书也有怅然若失的时候,我当时重点看宋人文集,自以为看得前无古人地多,但当年北大图书馆所藏很多宋人文集的借书签上,却都签有“钱锺书”三个字,也许是当年他做《宋诗选注》时的记录,这让我仿佛有“崔颢题诗在上头”的感觉,直到翻得一册没有钱先生题字的书,才嘘出一口气,好像发现一部钱先生没有看过的宋人文集,也仿佛是一个大发现似的。不过,这种发现似乎不太多,这时才体会到前辈学者读书范围的广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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