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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花语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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注
原著与电视剧有出入
钱钟书先生曾在其作品《围城》中写道:
忠厚老实人的恶毒,像饭碗里的沙砾或出骨鱼片里未净的刺,会给人一种不期待的伤痛。
原著里,“鸠占鹊巢”的曲阿英其实并未离开南京,灰溜溜地回到了乡下,而是选择接受了乔一成的扶助,决定靠自己的努力在这个地方扎根。
实际上,论品行,她并不算太过贪婪,只是在自己能算计的能力范围内,选择赌了那么一把,但最终,她还是赌输了。
原著里,曲阿英是真正动过要谋取房子的心思的,但她最终能够获得自己的善果,得到善终,还有这三个原因。
虽然心思多,但胜在忠厚爽快乔祖望毫无预兆地死在了那个晚上。
第一个发现他死亡的,是曲阿英的儿子,得到这一消息的曲阿英,先是怔愣了一下,接着就毫无预兆地哭了起来,甚至还替这个一直都在精打细算的老头子戴了孝,板板正正地为他哭丧。
实际上,对于乔祖望这个人,曲阿英是实实在在地投入过感情的。
她在做事上虽然心思多,但胜在人实诚,在自己的工作上还算是个厚道、尽职的人。
别的不说,对于她的本职工作,她还是非常尽职尽责的。
打扫卫生,洗衣做饭,为乔祖望的一句话,就选择鞍前马后的做事,甚至跟乔祖望解闷聊天,充当看护,俨然承包了这位老人最后几年的欢乐与权益,在这一点上,曲阿英算是个实打实尽责的人物。
即便在乔祖望死后的葬礼上,她曾经谋求过什么,但在情分上,她做的也始终不缺礼数,让人挑不出什么错来:
她甚至还替老头子戴着孝,把一朵白毛线扎成的小花别在鬓边,直挺着背,耸了肩,她想起多年以前,丈夫死了,也是这样,团团的一屋子婆家人,一双双急红了的眼,一副副穷凶极恶的心肝,她的身边只得八岁的儿子与抱在手上的小女儿,那个时候她都没有怕过,现在,她也不怕。
只是,她终归是贪心了。
人一旦滋生出多余的欲望来,却有没有足够的能力去承载它,久而久之,就容易出现大问题。
毕竟,水能载舟亦能覆舟,一切不过是在一念之间。
很显然,曲阿英并没有打算坐以待毙。
如果坐以待毙是曲阿英的风格,那很显然她如今也就不会坐在这里,能够拥有跟乔家的几个孩子对峙的资本了。
曲阿英是信了老头子的。
人之将死其言也善,无论如何都不会用自己的命去开玩笑的,带着这样的念想,这位半生久经风霜,终究还是坚信人间有真情,有承诺的。
可惜的是,只是信了这么一回,她就被骗了。
可这又能怨谁呢?如果不是心生贪念,又怎能去怨旁人给自己挖坑呢?
筹谋算计,为利尔,为情尔即便曲阿英算计了乔祖望,但乔祖望最终也选择了算计她。
曲阿英想着通过婚姻来捆绑这个精明的老头子,但真实的情况是,老头子只会比她更加会算计,更加从中选择对自己有利的东西。
对于雇佣曲阿英这件事,乔祖望首先算计的是自己的子女,赡养问题上,这位父亲一点都是不亏心的,即便是利用起儿女来,也算是心安理得,生命的最后一刻,他甚至还是不改本色地选择了算计,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来了个“善始善终:”
曲阿英抓紧了他的手:我不是图钱的人,我们做了一场夫妻,到这个时候,你可不可以给我一个名份?
老头子又呼呼地喘了几声,说:我动不得了。
曲阿英说:我打听了一下,说是现在这种情况,你写个委托书,签个名字,一样可以办手续的。
老头子似乎短促地笑了一声:我是不识字的。
他要不认账了,曲阿英一念之间怒起来,拔高了声音说:按手印你总会。
隔了许久,老头子竟然说,好。
曲阿英一时心里千万种的滋味泛在一处,滚开了一锅粥,为着自己也为着老头子,手一抖碰掉了桌子上的一面镜子,砸了无数的碎片,白炽灯下明晃晃地一小片一小片,灯影一掠,一地落泪的眼。
老头子再说了一声:后天吧。
到了最后,曲阿英很感激,也很激动于乔祖望最后的应答,这一回,她选择了相信对方。
只是,任谁都不会想到,一个人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,竟还能如此算计,即便是赔上性命。就仿佛像是吴敬梓《儒林外史》中那位临死前,执意要挑掉一根灯芯的吝啬鬼一般,即便是死亡前的最后一刻,他还是选择了斤斤计较,选择了算计。
乔祖望的死亡打破了大家久违的平静,却也给曲阿英的生活带来波澜。
善始善终,是她最终有好报的关键其实,完成她的主要任务,照顾乔祖望直到最后一刻,才是乔一成真正决定善始善终的关键。
善恶分明,黑白界限分明,乔一成的心中其实一直都有小小的账本在记着。
何况在原著里,对于乔祖望这个父亲,乔一成的感情从根本上来说,几乎早已算是耗尽了。
对于乔祖望,曲阿英即便是有多种心思,但最终心里还是对他有情谊的。
曲阿英回里屋,打开一口小皮箱子,里头有齐齐整整的一套寿衣,从帽子到布袜,她一样一样地拿出来。有一天老头子忽地说,怕死了没有衣服,曲阿英记得自己安慰过老头子,放心,我给你备好。都用好料子,一点也不含糊的。她说到做到,果真替他准备下了一整套的衣服,曲阿英低低地说:我待你是凭良心的,衣服是用我自己的钱做的。想不到你这样狠心!
老头子手脚已然僵化,硬如顽石,裤子还好些,勉强算是套上了,可是上衣,曲阿英和他儿子完全没有办法替他穿上两只袖子,两下里错了劲,乔老头子的遗体直直地摔到床上,头磕在床栏上发出老大的砰的一声,曲阿英和她儿子都吓了一大跳,曲阿英下意识地伸手摸一摸乔老头子的脑袋,想要替他揉一揉伤处似的,手上传来的那一阵冰凉让曲阿英恍然大悟,突然地,她的眼泪哗地就下来了。
对于乔祖望,曲阿英是付出过真感情的。
只是,对于不该有肖像的东西生出不该有的欲望,始终都是他最大的错误。
实际上,人不是不可以“贪婪,”但贪婪的手段和地方总该是要选对的。
很可惜,曲阿英是个有心计,有手段的人,但她最终还是败给了自己,败给了那个对胜利果实过于志得意满的自己。
原本打算图人家的房子,却不想,最后还是被人算计了一遭。
当乔一成在屋子里堂堂正正地同她对峙的时候,曲阿英胸中憋着的那股气,终究还是散了。
知恩图报,凡事都有因果这世间万事,其实都是有因果的。
即便曲阿英是肖像了自己不该有的东西,但她最终面对问题的态度还是值得赞赏的:
事后知道反思,知道何为知恩图报。
故事的最后,每个人的结局都有他们各自的生活状态。
二强留下了曲阿英的儿子在店子里帮忙,这两人,倒正经做起朋友来,本来二强也是愿意让曲阿英的儿媳妇在店子里做的,可是那年青女人死活不肯,自己找到一个活儿,在一家卖汽车的店里擦玻璃,四美有一回在街上碰见她,她红润的脸上惭惭的笑一晃而过,大方地与四美打招呼,告诉四美,曲阿英现在包下一间报亭卖报纸杂志,日子还是不错的。曲阿英儿媳妇又说:四美姐,你替我谢谢乔大哥。是他找人帮我妈包下报亭的,我们一家子谢谢他。
善恶有报,因果循环,种什么因就会得什么果。
对于曲阿英一家,乔一成是仁至义尽的,而曲阿英最终的态度,亦是令人敬服的。
路经曲阿英的报亭时,乔一成看到了她,对着她点一点头,曲阿英略有点局促地也点一点头。弯下腰去。
过一小会儿,有一个一岁多的小孩子,矮墩墩的,步履还不大稳,抱了一大摞报纸,摇摇摆摆地走过来,仰头看着乔一成,乔一成冲着他说:给我的?
小孩子手上的报纸大约是拿不动了,差点落地,乔一成给接过来。谢谢你啊。
小娃娃笑起来,口水落下来。
到头来,不过是善恶有报,而最终又成为了一个又一个循环罢了。
作者:花语迟,自由撰稿人,兼具浪漫主义与理性主义,专注女性成长与情感方面的写作,一个欢萌热爱阅读的女汉子。
热爱文字之美,卖字为生,相信有一天会成就更好的自己。
目前文笔浅薄,尚在磨砺中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