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庸的武侠小说陪伴了一代又一代人,其作品至今仍被视作传奇之作,金庸本人作为武侠小说泰斗早已成为人们心中无可替代的存在;钱钟书先生,一代文坛巨匠,被誉为“博学鸿儒”、“文化昆仑”,其影响亦是毋庸置疑。但有一个人却敢于批评这两位大师,对其作品提出质疑,这个人的名字叫王朔。
王朔本人
王朔,年出生,从小在军区大院里长大。王朔在北京完成了小学、中学的课程学习,年时凭着一腔热血参与了“四五”事件,后被人陷害而被关押三个月。
高中毕业后,王朔加入解放军海军,一年后他被调往一部队仓库里当了一名卫生员,在这期间王朔写出了他的第一部短篇小说作品《等待》,该作品后被刊载于《解放军文艺》上。王朔从部队退伍后正是全民经商热浪高涨之时,他也曾尝试过经商,最终以颗粒无收而告终。王朔经商失败后不得不另谋出路,他便选择了自己擅长的事情—写作。
在写作过程中因作品反响平平,他曾断断续续地再次经商,最终不仅赚不到钱还频频被骗,王朔又重新开始写作。
年后,王朔陆续发表了《空中小姐》、《浮出海面》、《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》等作品。王朔也曾破过文坛纪录,年《王朔文集》出版,王朔因而成为第一位出版文集的在世作家,《王朔文集》出版后受到了观众的喜爱,出版社也遵从了王朔的要求,按照版税付酬制给他支付了费用。
王朔的这一举动被萧乾称作是“给中国作家松绑了”。除了作家,王朔还是一位出色的编剧。年,被影视圈内人士称作是“王朔电影年”。
那一年王朔的四部小说被陆续改编成电影:《顽主》、《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》、《轮回》、《大喘气》,其中《顽主》获得了第九届中国电影金鸡奖最佳故事片提名,该电影的主演葛优也获得了金鸡奖最佳男演员奖的提名。
年到年前,王朔创造了多部经典之作,奠定了他在影视界的地位。年王朔参与策划与编剧的电视剧《渴望》成为中国电视剧史上里程碑式的存在,当年该电视剧创造了历史上的最高收视率。
一年后王朔策划、编剧的《编辑部的故事》火爆全国,成为一代观众的记忆,该作品也成为了观众心目中中国情景喜剧的开河之作。此外,王朔的小说《动物凶猛》还曾被改编成电影《阳光灿烂的日子》,该电影在国内外都引起了巨大反响,曾被美国《时代》评为年度“国际十大佳片第一名”。由王朔担任编剧的优秀影视作品仍有很多,王朔也因此被划入才子之列。
除了才子,王朔也很像一个“痞子”。王朔敢于公开骂报社记者,也敢于评判公认的名家大师,金庸与钱钟书就曾被他评判过。
王朔谈金庸
王朔曾发文《我看金庸》称金庸的作品媚俗,作品中的人物一见面就打架。在王朔眼里,港台作家的作品是不入流的,金庸作为一名在香港写作的内陆人,也被归入了这一行列。然而,慢慢地,王朔所信任的圈子中出现了越来越多金庸的书迷,久而久之,这些书迷也开始向王朔推荐金庸的武侠小说。
王朔慢慢开始犹豫,或许真的是不错呢?
抱着试试看的心态,王朔找来了金庸的几部作品,一睹其真容。但结果并未推翻王朔原有的看法,在王朔看来,金庸的小说“情节重复,行文口罗嗦,永远是见面就打架,一句话能说清楚的偏不说清楚,而且谁也干不掉谁,一到要出人命的时候,就从天下掉下来一个挡横儿的,全部人物都有一些胡乱的深仇大恨,整个故事情节就靠这个推动着。这有什么新鲜的?”。
王朔告知他的朋友自己的阅读感受,仍遭受了反击,王朔后来再看《天龙八部》电视剧,他为电视剧粗糙的制作不满便追溯了原著,最终仍是大失所望。王朔评判道,金庸毫无创意,上一本这么写下一本仍这样写,很多句子也只是套话。最终,王朔猜想,金庸这般无思想内核的小说能大卖,是因为读者获得太累了。
王朔的批判文章发表后,金庸也发表了《不虞之誉与求全之毁》以作回应。文中,金庸的态度可谓处惊不乱,他以佛家的“八风不动”表明自己的态度。金庸并未对王朔有任何轻慢,只是文末对王朔所购买的七册《天龙八部》提出怀疑,因为就他所知,这部作品均是五册的。这一疑问颇有些维护自己的意味。
王朔谈钱钟书
对钱钟书,王朔也是不认可的,很早之前他就曾说,钱钟书是个“立体书橱”,是个只会背死书的书呆子。他还曾与一位名为老侠的人对话,谈论钱钟书学问的高低,但关于老侠的身份,一直无人知晓,王朔也从不愿在公众面前透露其身份。有人曾分析,老侠或许是一位学富五车,才高八斗的智者,也可能就是王朔本人。
在这场对话中,老侠称钱钟书有学问,但没有思想也无方法上的独创。其著作《管锥篇》晦涩难懂,是在掉书袋子。同时,老侠还表示《围城》不过是部酸甜的小说。对此,王朔是赞同的。
他认为《围城》与余秋雨的作品一样,辞藻华丽,给人第一印象便是有学问。但深度阅读下午,便会发现钱钟书不过是在玩花活儿,钱钟书根本不是想要通过这一小说呈现什么,其作品是绣花枕头,中看不中用。王朔除了批判钱钟书的学问,对其品性也作了一番讽刺。
钱钟书的代表作是《围城》,年《围城》热播,钱钟书成了媒体争相报道的对象,但钱钟书此时却闭门谢客,称:“你吃了个鸡蛋觉得不错,何必认识那只下蛋的母鸡呢?”一句颇具妙趣的话把钱钟书的清高展露无遗。但王朔却对此嗤之以鼻,认为这只不过是钱钟书故意在世人面前扮演的形象。
王朔称:“一些关于钱钟书的赞美,包括杨绛的回忆,大都讲钱钟书的“动荡时期”厄运,但钱在此前的境遇还是不错的,比许多人的命运都好,但这两位德高望重者似乎从不提那一段,感觉上,他们四九年以后尽受苦了,且苦大而仇不深,一副淡泊名利的仙骨。”
而后老侠回复则更为直接,他认为钱钟书的淡泊名利是做给社会看的,同时也是一种生存策略。之后的几句话更是直接,老侠直接称此种生存策略是一种“巧妙的无耻”。
王朔与对钱钟书的以上评价,其实与一些文化学者的评价很是相似。但同时,也有另外一种声音存在,支持钱钟书的人认为钱钟书不在意学术与理论,他所喜好的、擅长的是趣味,因此写出来的东西常常是不成体系的,这也恰恰是其相较于平常作家最为可爱的一点。
王朔曾自评:“从骨子里我是个严肃的人传统的人,可事实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我严肃地对待。”
同时,王蒙对其评价道:“他撕破了一些伪崇高的假面。”马未都也对其赞赏有加,他认为王朔并非愿意为金钱而跪舔虚伪美好的人。批判总归是主观的,或许太过尖利,但文化批评界的确需要王朔的声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