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末戍卒兵变殃及宿州的三次围城战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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咸通九年(年),七月,驻守桂林的徐泗八百戍卒因长期得不到轮换,发生兵变,杀死都将王仲甫,在庞勋的率领下一路剽掠北回徐州。

一、庞勋占宿州散财募兵,自称“兵马留后”

据《资治通鉴》唐记卷六十七载:“时贼已至苻离,宿州戍卒五百人出战于濉水上,望风奔溃,贼遂抵宿州。时宿州阙刺史,观察副使焦璐摄州事,城中无复余兵。庚午,贼攻陷之,璐走免。”

乱兵北返的过程中,不断有流亡的人加入,队伍越来越壮大。宿州观察副使焦璐派驻军五百人去截击叛军,两军在苻离濉水相遇,乱兵都是亡命之徒,官军只是奉命行事,官军一触即溃,望风而逃。

乱兵一路追到宿州城下,此时城中兵少将寡,在乱兵的猛攻下,焦璐弃城逃跑,九月初四,乱兵占领宿州

《资治通鉴》载:“贼悉聚城中货财,令百姓来取之,一日之中,四远云集,然后选募为兵,有不愿者立斩之,自旦至暮,得数千人。于是勒兵乘城,庞勋自称兵马留后。”

宿州当时是唐经济重镇,扼汴水之咽喉,九省通衢之地。是唐十三个盐铁转站之一,且有大型粮仓。乱兵攻占宿州士气大涨,抢得物质财富堆积如山,让百姓随便来拿,一时人山人海,从早到晚募兵数千人。

庞勋趁机鼓动乱兵说:“吾辈擅归,思见妻子耳。今闻已有密敕下本军,至则支分灭族矣!丈夫与其自投罗网,为天下笑,曷若相与勠力同心,赴蹈汤火,岂徒脱祸,兼富贵可求!”

我们擅自回归,已犯下灭族大罪,与其自投罗网,不如夺取徐泗,像其他州一样割据,挟朝廷封赏,大家同求富贵,庞勋自领徐泗兵马留守(相当观察使)。乱兵士气正盛,在庞勋的哄骗下,举旗叛乱。

二、元密围宿州中计,三千唐兵被全歼

《资治通鉴》载:“官军始至,贼守备已严,……将围城,会大风,贼以火箭射城外茅舍,延及官军营,士卒进则冒矢石,退则限水火,贼急击之,死者近三百人。”

徐泗观察史崔颜认为乱兵长途跋涉,自己以逸待劳,有能力一举歼灭之。命都虞候元密率徐州三千官军征讨宠勋,叛军据宿州坚城防守,并趁大风火攻官军大营,唐兵大乱,叛军出城猛攻,官军死伤三百多人,败退城南扎营。

“元密等以为贼必固守,但为攻取之计。贼夜使妇人持更,掠城中大船三百艘,备载资粮,顺流而下,欲入江湖为盗(《资治通鉴》)。”元密还在研究攻城计划时,宠勋设计让妇人扮打更之人,趁夜色在宿州城中搜罗三百条大船,装满粮草物资,顺汴水而下,逃之夭夭了。

《资治通鉴》载:“士卒皆未食,比追及,已饥乏。贼舣舟堤下而陈于堤外,伏千人于舟中,……密以为畏己,纵兵追之;贼自舟中出,夹攻之,……官军大败。……士卒死者殆千人,其余皆降于贼,无一人还徐者。”

元密发现叛军已逃走,以为叛军畏战,匆忙追赶,正当官军人困马乏,疲惫不堪时,一头钻进了宠勋的伏击圈,双方从午时直打到申时,官军大败。元密战死,士卒战死千余人,其余皆降,三千官军被叛军全歼。

三、张玄稔献城降承训,宠勋败走宿州城南溺死

 宠勋叛军抢宿州,攻泗州,扼汴水,断京师粮道,以徐州为根据地,在江淮腹地攻城拔寨,使朝野惊恐。

咸通九年十二月,懿宗“诏以右金吾大将军康承训为义成节度使、徐州行营都招讨使”,王晏权、戴可师率二十万兵马,三路大军平叛。

咸通十年(年),经几次大地战役,叛军主力大部被歼,已被迫退守徐州、宿州、濠州等几个据点中。

八月,康承训包围宿州,“焚外寨,张儒等入保罗城,官军攻之,死者数千人,不能克,承训患之。”宠勋死党张儒等据城顽抗,官军攻城死伤数千人,康承训为攻城受阻而发愁。

据《资治通览》载:“张玄稔尝戍边有功,虽胁从于贼,心尝忧愤,时将所部兵守子城,夜,召所亲数十人谋归国,……乃遣腹心张皋夜出,以状白承训,约期杀贼将,举城降。”

守城将领张玄稔,原唐戍边功臣,被叛军胁裹,他与亲信相约归唐,遣心腹张皋连夜出城,与康承训约期,献城共同杀贼。

“斩张儒等数十人,城中大扰,玄稔谕以归国之计,及暮而定。戊午,开门出降。玄稔见承训,肉袒膝行,涕泣谢罪。承训慰劳,即宣敕,拜御史中丞,赐遗甚厚(《资治通览》)。”张玄稔按约斩杀张儒等数十人,开城投降,涕泣谢罪。

后张玄稔戴罪立功,趁宠勋为解宿州之围,率徐州主力西出围攻亳州、宋州之际,连克符离、徐州。康承训为表彰其功劳,上奏拜张玄稔为御史中丞。

徐州、宿州已收复,此时康承训率八万唐军全力围剿宠勋。

咸通十年(年),九月,宠勋“为沙陀所逼,不暇饮食,至蕲,……贼惶惑不知所之,至县西,官军大集,纵击,杀贼近万人,馀皆溺死,降者才及千人,勋亦死而人莫之识,数日,乃获其尸(《资治通览》)。”

宠勋败兵被沙陀骑兵紧追到蕲县(今宿州市南蕲县镇),被赶上来的官军主力包围,击杀万人,降者千人,其余皆被赶到河里溺死,数日后才发现已被溺毙的宠勋的尸体。

叛军随宠勋阵亡而失败,但也由此可见中原一带,因不满朝廷而人心思乱。短短四年后,王仙芝、黄巢就在这一带揭竿而起。因而《新唐书》称:“唐亡于黄巢而祸起于桂林”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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