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和我们这个共和国同年。三十岁,对于一个共和国来说,那是太年轻了。而对一个姑娘来说,却有嫁不出去的危险。——张洁
张洁的《爱,是不能忘记的》应该算是新时期第一篇以女性的角度探讨女性对婚姻和爱情的小说。一直以来我们都把婚姻比作爱情的坟墓,好像我们一旦结了婚,爱情就变了质。钱钟书在小说《围城》里这样说:“婚姻是被围困的“城堡”,城外的人想冲进去,城里的人想逃出去。”
说起婚姻这件事,我一直觉得如果没有爱情为基础还是不要冲进去。记得刚刚大学毕业那年,父母希望我工作稳定了就结婚。可是我还没谈过男朋友,我很无奈,我不能保证我一下就找到真爱,所以,每次想到要和我携手一生的人也许并不是我最爱的人就后背发凉。
《爱,是不能忘记的》这部小说年发表后褒贬不一。一部分读者同情钟雨和老干部;而一部分读者则认为这部作品是在宣扬男人背弃妻子另觅新欢。
我的爱情
“我”(姗姗)是一个30岁的未婚女青年,已经到了必须谈婚论嫁的年纪,可是我似乎面临着嫁不出去的危险。为什么说嫁不出去呢?我有一个在外人看来十分理想的追求者,可是我一直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嫁给他,我不知道我到底爱不爱他,或者说他到底爱不爱我。婚姻,在我这个年代,大部分把它当作一种传宗接代的工具,或者说是一种交换,一种买卖。可我还是下不了决心,我不敢去冒险,不想重蹈母亲的悲剧。
“我”记得母亲在生命的最后时光说出的那句话:“姗姗,你要是吃不准自己究竟要的是什么,我看你就独自生活下去,比起稀里糊涂的嫁出去要好得多”乍一看,是一个自私自利的母亲不想要女儿获得幸福,其实不然,在六七十年代,主人公的母亲就有如此想法,让人惊喜。她爱自己的女儿,希望女儿幸福,可是她不能行“绑架之事”,不能以亲情来绑架女儿的幸福。面对婚姻,我们有时候感觉到很累,累的让人无法喘息。其实,累的不是婚姻,是那些无时无刻不在的旧意识。这种旧意识根深蒂固,就如同鲁迅先生《祥林嫂》里写得,周围人的口舌眼光,流言蜚语杀死了祥林嫂,这就是传统旧意识的影响。
“钟雨”的爱情
钟雨便是“我”的母亲,她没有丈夫,却有着一个“我”和一个自己的家。母亲年轻时嫁给了一个她不爱的男人,最后因为无爱而离异。我曾经问母亲:“你是否爱过父亲,母亲坚决的否定,没有一丝的犹豫。”这份坚定,只有经历过的人,只有大彻大悟的人才能有如此的底气说出来。
在这个高速发展的时代,我们常常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,陷入迷茫。我不知道,如果没有爱,我是否会受“男大当婚,女大当嫁”的世俗观念要挟,不明所以的结婚,然后在失败中和失望中后悔当初的选择;我不知道,是不是只有经历过,才会让一个人快速成长起来;是不是只有经历过,我们才会在恰当的时候拥有一份不被随波逐流的理智。
这段经历也让母亲更加关心婚姻的实质——爱情
“老干部“的爱情
一个“白发生的堂皇而又气派”的男人;一个在革命年代出生入死,工作上有魄力,文学艺术上有修养的老干部。也是“我”母亲一直深爱着的男人。老干部在上个世纪三十年代做地下工作者时,一位老工友为掩护他而牺牲,基于道义和责任以及对老工友的感恩,他娶了老工友的女儿。就是这样一个人让“我”母亲痴迷的男人,一个不再相信爱情的男人也对“我”母亲产生了足以献出全部生命的爱情。老干部曾送过一本《契诃夫小说选》给“我”母亲,这便是他们爱情的信物。
“我”母亲对老干部的爱,是那种精神至上的执着的爱。因为传统观念的制约,使他们无力重新组建新的家庭。他们曾经相约互相忘记对方,但谁都无法忘记对方。只能把爱埋在心底里。
小说里写到“为了看一眼他坐的那辆小车,她是怎样煞费苦心的计算他上下班可能经过的那条马路的时间;他在台上作报告,她在台下看着他那模糊不清的面孔。”她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爱。他们单独交往的时间不超过24小时,连手都没拉过,更谈不上肉体的接触。
她虽然不能和他在一起,可她的精神日日夜夜都与他在一起。这种超越了婚姻束缚;超越了道德束缚的爱情。他们可以不被世俗道德所理解,但不妨碍他们在另一个世界相爱。
我不知道一个人占有着另一个人二十多年的情感,却得不到是一种怎样的痛苦和针扎。但我知道他们心里是幸福的,可能很多人不相信还有这么纯洁的感情,一生中不曾牵过一次手,唯一的一次散步都是一前一后隔着很远的距离。
老干部离世后,唯一支撑母亲的就剩下这本《契诃夫小说选》和那条一起散步的小路。
结语
“别管人家的闲事吧,让我们耐心地等待着,等着那呼唤我们的人,即使等不到也不要糊里糊涂地结婚!不要担心这么一来独身生活会成为一种可怕的灾难。要知道,这兴许正是社会生活在文化、教养、趣味……等等方面进化的一种表现!”
这也许就是作者张洁心中的理想爱情吧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