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鸿渐在回国的轮船上,有幸得到两位女士的垂爱,一位是风情万种的鲍小姐,“长睫毛上一双欲眠似醉、含笑、带梦的大眼睛。”
一位是衣服极斯文讲究温婉知性的才女苏文纨,她“艳如桃李,冷若冰霜。”
鲍小姐一上船并吸引了众多的目光,可是当中国学生知道她持有“大不列颠子民”护照,算不得中国国籍,都不大去亲近她。其实这些中国留学生只是因为知道鲍小姐已经是名花有主,所以才不愿意浪费时间和精力。
他们只是在船上远远瞻仰一下“局部真理”,心中臆想一下局部真理的美,可是方鸿渐却不顾不管地一头栽了进去,大家都既意外又觉得好笑和荒唐,常常把两人的事情做为饭后茶余的谈资。
其实,大家心中不禁疑惑,为何方鸿渐会选择鲍小姐而放弃苏文纨呢?
我们读者又何尝不是如此呢?
难道钱钟书先生笔下的方鸿渐本就是一个荒淫之辈呢?答案当然不是这么简单,如果真的是如此,那么未免太小看这部小说了,可是他此举背后又有着怎样的真相和隐情呢。
01被压抑太久后的天性释放
方鸿渐虽然在国内读完大学,又去国外留学四年,可是,在这期间他却一直没有任何恋爱经验,当然这并非是他的本意和本性。
在他上高中的时候,他的父亲就为他做主订了婚,亲家周先生是上海“点进银行”的经理,在一个清明节回乡祭祖时,恰好方鸿渐的父亲又是一乡之望,一个是旧贵族,一个新兴的小资本家,两人相见恨晚,于是结成了儿女亲家。
方鸿渐只是看过未婚妻的一张半身照片,也漠不关心。
两年后方进入了北平的大学后,看到大学中的男女同学花前月下,想到自己的未婚妻只上了一年高中,便在家中实习做家务,心中更是对那桩父母之命的婚姻感到厌倦和不满。
由此便萌生了退婚的想法,于是便言辞恳切地写了一封信给父亲,说自己身体不佳,唯恐会耽误了周家女孩的终身,希望能够解除婚约。
“窃恐我躬不阅,周女士或将贻误终身。尚望大人垂体下情,善为解铃。“
可是父亲却明察秋毫,一阵见血地指出他就是睹色起意,见异思迁,并且下了最后通牒,如果“执迷不悔,吾将停止寄款,命汝休学回家,明年与汝弟同时结婚。”
这下方鸿渐不得不打消了这个念头,收敛起那些浪漫的情愫,断了那些花心和妄想,转而开始读叔本华,也许是从中感受到了一丝共鸣,带着吃不着葡萄的狐狸心态对同学们说:“世间哪有恋爱?压根儿是生殖冲动。”
其实,他不是没有,只是暂时地压抑着自己而已。
也许是他的未婚妻能够感应到方的厌弃,没多久便“识趣”地离世了,鸿渐则有了犯人蒙赦的快活,同时又生出了一丝怜悯之心,于是给未过门的丈人写了一封慰唁的长信。
老丈人周经理感慨之际,拿出了陪嫁办喜事的那笔款子加上方家聘金为女儿做生意所得利息,一共两万块钱,给方鸿渐做了出国留学的费用。
四年的留学生涯里,方鸿渐周旋于伦敦、巴黎、柏林的三所大学中,随便听几门功课,兴趣颇广,心得全无,生活尤其懒散,所以也没有费心谈恋爱。
而在回国途中,渡轮上满是氤氲缱绻之气,充满了荷尔蒙的味道,“那几个新派到安南或中国租界当警察的法国人,正围了那年轻善撒娇的犹太女人在调情。”
就在这时,尤物般的鲍小姐适时出现,她“只穿绯霞色抹胸,海蓝色贴内短裤”,她有意无意地挑逗,借着抽烟和方鸿渐间接接吻。
这些都不由自主地撩拨着27岁的方鸿渐,从来没有恋爱训练,又没亲密接触女人,他心中压抑和蛰伏多年的欲望,终于在这充满了暧昧的渡轮上得以彻底地释放出来了。
02男人的自尊心在作怪
方鸿渐在前半生的感情是空白的,而鲍小姐则在此方面有着丰富的经验和经历。
鲍小姐出生在一个多孩子,又重男轻女的家庭中,“从小被父母差唤惯了,心眼伶俐,明白机会要自己找,快乐要自己寻。”
所以她更懂得好运不会自己降临,凡事喜欢主动出击,她嫁给了一个比自己年长12岁的男人,从而得以出洋。她朱古力的肤色到了国外,反而变得紧俏了,深受白皮肤的欢迎,由此度过了几年的快乐时光。
此次回国途中遇到了方鸿渐,这个男人在她看来,“他坐二等舱且人还过得去”,所以便开始撩拨他,来做为无聊旅途的一种消遣。
其实,在大家谈论鲍小姐是局部真理的时候,方鸿渐已经开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