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红学”需要毅力和真理,更需要与时俱进,敢于打破传统圈子“红学”桎梏的勇气——高佳。
在《红楼梦》第四十八回《滥情人情误思游艺 慕雅女雅集苦吟诗》原文中有描写香菱拜林黛玉为师一节,其中一段林黛玉和香菱讨论学作诗的对话,对话原文如下:
黛玉笑道:“既要作诗,你就拜我作师。我虽不通,大略也还教得起你。”香菱笑道:“果然这样,我就拜你作师。你可不许腻烦的。”黛玉道:“什么难事,也值得去学!不过是起承转合,当中承转是两副对子,平声对仄声,虚的对实的,实的对虚的,若是果有了奇句,连平仄虚实不对都使得的。”香菱笑道:“怪道我常弄一本旧诗偷空儿看一两首,又有对的极工的,又有不对的,又听见说‘一三五不论,二四六分明’。看古人的诗上亦有顺的,亦有二四六上错了的,所以天天疑惑。如今听你一说,原来这些格调规矩竟是末事,只要词句新奇为上。”黛玉道:“正是这个道理。词句究竟还是末事,第一立意要紧。若意趣真了,连词句不用修饰,自是好的,这叫做‘不以词害意’。”香菱笑道:“我只爱陆放翁的诗‘重帘不卷留香久,古砚微凹聚墨多’,说的真有趣!”黛玉道:“断不可学这样的诗。你们因不知诗,所以见了这浅近的就爱,一入了这个格局,再学不出来的。你只听我说,你若真心要学,我这里有《王摩诘全集》,你且把他的五言律读一百首,细心揣摩透熟了,然后再读一二百首老杜的七言律,次再李青莲的七言绝句读一二百首。肚子里先有了这三个人作了底子,然后再把陶渊明、应玚、谢、阮、庾、鲍等人的一看。你又是一个极聪敏伶俐的人,不用一年的工夫,不愁不是诗翁了!”
阅读上述对话,林黛玉的教授之言引申出一个问题,余称这个问题为“诗翁疑问”。
“诗翁疑问”是:如果按照林黛玉教授香菱的方法去学作诗——“我这里有《王摩诘全集》,你且把他的五言律读一百首,细心揣摩透熟了,然后再读一二百首老杜的七言律,次再李青莲的七言绝句读一二百首。肚子里先有了这三个人作了底子,然后再把陶渊明、应玚、谢、阮、庾、鲍等人的一看。”,“不用一年的工夫”,香菱真的能成为诗翁吗?
“诗翁疑问”也可以换一种设问方法:如果将香菱换做旁人,同样依林黛玉教授香菱之法去学作诗,“不用一年的工夫”,此旁人能成为诗翁吗?
中国的主流红学界对于香菱的总体评价体现在央视纪录片《曹雪芹与红楼梦》第一集里,他们对香菱在向林黛玉学作诗时表现出来的才华赞赏有加,但在“诗翁疑问”的探究上缺乏发现和进一步考据和索隐的意愿,大概是主流红学界认为有些个问题超出了他们所设定的红学范畴。
千里之行始于足下。想要得到“诗翁疑问”的答案,最好的办法就是依照林黛玉所教授的学作诗的方法去实践一下,当然这个实践的门槛极高且极不容易做到。俗语说‘天下无难事,只怕有心人’,我国的一位文学大家就将自己幻做香菱,依照林黛玉所教授的学作诗的方法进行了实践,这位大家就是我国已故著名作家、《围城》的作者钱钟书。仔细去阅读钱钟书的生平和作品可知,实践过程和结论被钱钟书用诗笔画墨写在了他的另一部著作《谈艺录》里。
既然经过实践,“诗翁疑问”的答案是否定的,那么《红楼梦》的作者曹雪芹描写的上述学作诗的对话必定有着另外一层含义,余作为《解味红楼梦-木石姻缘之黛玉传奇》一书的作者和“曹氏暗合法”的发现者确有自家体会。
当初,余存补写《红楼梦》之心时,尚有自知之明,自身与曹公的创作水平相比天差地别,只怕心有余而力不足,补写出来的东西会不伦不类、贻笑大方。做与不做?能与不能?彷徨之余,余遵循“味从书中来到书中去解”的解味方法,遂到书中去寻找答案,阅读到上述对话中的“黛玉道:“正是这个道理。词句究竟还是末事,第一立意要紧。若意趣真了,连词句不用修饰,自是好的,这叫做‘不以词害意’”一段,细品其中滋味,豁然开朗,原来曹公大才,预知后人难处,在此处伏笔,借林黛玉的话为后来的补书人留下了教导性的提示。
在余看来,“立意”里的“意”指的是意愿,也就是补写《红楼梦》的意愿;“不以词害意”的意思是教导后来的补书人:不要自认为文笔差而伤害到补写《红楼梦》的意愿。若补书人发现和体味“意趣真”了,“词句”是“末事”,放胆去做,“自是好的”。
钱钟书遵循曹公教导之言,续写了《围城》。余著书十年,补写了《解味红楼梦-木石姻缘之黛玉传奇》一书。
最后,余借用香菱吟月诗里的一句说出曹公对于后人的殷殷期待:
精华欲掩料应难。
-07-15
高佳新解《红楼梦》22—论“红学”的第一位研究